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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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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宮

阿福梗著脖子問:“是李公主會送吃食來麽?”

宋演不過睨了他一眼,嚇得他忙閉上嘴,忙不疊的認錯:“奴才多嘴了。少卿要奴才遞信兒,大理寺那邊出事,珍饈樓的大管事死了!少卿想要您出宮去瞧瞧。”

宋演緩緩起身,雙手撐在桌案上,豐神俊朗的臉上看不清神色:“好大的膽子。”

日落西山,

李姝茵正銜著塊梅花糕,小口的嘗著味道。

幾乎是抿上一口便在唇齒間化開,噴香不膩的味道讓人流連忘返、唇齒留香。

正逢晚膳,宋慕含緩緩而來。

“你在做些什麽吃食?”

他推開膳房的門,單是聞著味兒,便已經讓他體內的饞蟲難受好一會兒。

李姝茵手中動作一滯,見人拾起一塊梅花糕遞前:“你嘗嘗味道怎麽樣?”

宋慕含並不見生,細細品味下,對上她希冀的目光,心裏驀然一軟,忙撇開眼,耳後現起一片緋紅。

“咳咳!”

那糕點本就噎人,再者他吞了一大口,又因她顫了顫,便是止不住的咳嗽。

李姝茵忙倒了杯茶:“別急,別急!”

宋慕含一口吞下,微微緩了緩,約莫是怕她多想,急不可耐答道:“好吃!”

他咳的滿臉漲紅,卻不肯放下手中糕點,滑稽的很。

她便笑話:“有這般好吃?”

他忙不疊點頭:“香甜軟糯、滋味無窮!”

逗的李姝茵咯咯笑起:“你也不瞧瞧,這糕點是誰做的!”

她與宋慕含相識頗久,談話間也沒有與宋演一塊兒的拘謹。

宋慕含又吞了塊,沖她笑笑:“你做的最好吃!”

李姝茵羞赧著臉:“馬屁拍一次好了,可不要再吹捧了!”

“哪裏!”他忽而笑的神秘,逼近她的身側,輕聲問道:“你想不想看看宮外面?”

李姝茵來了興趣,“宮外?”

他點頭:“上京的模樣,你想瞧瞧麽?”

“上京?”少女陷入沈思,臉頰兩側的軟肉微微鼓起,旋即問道:“你要帶我出去麽?”

宋慕含重重點頭:“帶你出去玩兒!”

她彎眼,眼尾上挑,滿是好奇:“上京是什麽樣的?”

甭說上京,即使是在燕國,她也未曾踏出宮闈一步,就是連燕國的都城也不曾見過模樣,送親路上又不被允許掀開蓋頭,於她而言,慶國與燕國除了皇宮打造上有差別,宮人口音和穿著上有差別,其餘大差不差,都只是窩在一個四方院落,看著扶蘇東升西落,淡而無味。

“是滿城花巷,燈火輝煌,八街九陌、簇錦團花,有商賈不計、吃食百怪千奇,更有百戲散樂數不勝數,總而言之,那即是視聽盛宴,又能讓人飽腹而歸。”

他說的神乎其神放大了李樹茵心中無限遐想,偏偏她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,且又常年居於深宮,從未見過這些華麗的表演,只在一些下人的口中聽過一二。

宋慕含道:“熱鬧極了,還有些我從未聽過江湖秘術!”

李姝茵哪知道什麽江湖秘術,只聽他說的誇張,便秉著呼吸:“真的麽?”

他趁機握住李姝茵的手,暗暗用力:“我帶你出去玩玩兒?”

她有些動心。

李姝茵猶豫道:“可我們怎麽出去?”

宋慕含鼻頭都快翹上天去:“今兒夜裏我阿姐要出宮去買些花首飾當做皇奶奶的禮物,就趁著這個點兒我也會跟著出去,明兒再進宮,你便扮做我身邊兒的宮女,出宮之後我帶你到處逛逛。”

他眨眨眼,蠱惑似的開口:“怎麽樣?”

對新事物的誘惑是沒有人能抵擋的住,特別是她這種不谙世事的姑娘。

幾乎是在他前腳說完,後腳李姝茵便急不可耐的頷首:“現下出發麽,可需要我備著什麽?”

宋慕含來時便料到李姝茵會答應自己,自然是早有準備。

只見他從不知道哪裏掏出了一套桃紅色的小襖,置在旁兒的方桌上:“你換上它,而後跟著我出去便可!”

李姝茵二話不說放下那些糕點,隨手抹了把臉,便收起他送來的宮娥衣裳快步到屋子裏去換衣服。

她從未出宮,此趟是第一次,帶著她濃濃的好奇以及向往。

林嬤嬤見她如此著急,便多嘴問了聲,得到回答之後,嚇得合不攏嘴,硬是跟在她屁股後邊兒念叨了半晌。

等她換好衣裳出來,林嬤嬤還在絮絮叨叨,姝茵便夾著笑問:“嬤嬤,你別怕,有慕含帶著我,不會出差池的,就讓我去瞧瞧,好嘛!”

她撒嬌起來沒有幾個t人能擋得住,更何況是就吃這一套的林嬤嬤,鐵石心腸也軟的不像話了。

到頭來也只能與她妥協著:“殿下,您早去早回,萬事小心,這宮外多壞人,不要輕易信了他人的話,做事謹慎。”

李姝茵一一應下,點頭如搗蒜:“嬤嬤說的是,稚和全權記下了。”

林嬤嬤看著又交代道:“看到些好玩的好吃的都要提前試毒,明白麽?”

“明白啦。”

她蹦蹦跳跳的離開,忽而想到什麽,又走到嬤嬤跟前,“我將梅花糕分了一半在另一個碗裏邊,帶會兒送去冷宮。”

林嬤嬤失笑:“殿下這心裏怎麽總牽掛他。”

少女笑聲輕快,化作那徐徐清風,慢慢遠去。

“他待我好,我又見他可憐,舉手之勞罷了。”

宋慕含已在昭日宮外等候良久,只見她一襲粉衣襯著天邊粉霞,如同只蹁躚蝴蝶,振翅而來。

明明是最常見的一套衣裳,宮娥穿著不顯得什麽,怎的到了她身上卻如此好看?

“咳咳。”到了外邊兒,她現下的身份是宋慕含的丫鬟,自然不能與他過於熱絡,於是她遠遠的斂眸,畢恭畢敬:“殿下。”

宋慕含理了理衣襟,強忍著笑:“茵兒,走吧。”

什、什麽?

李姝茵琢磨著自己是否被宋慕含占了便宜,那廝早已走的沒影了,她只得快步跟上。

*

“公主,殿下什麽時候有宮婢了?尋常不都是太監跟著的麽?”文和身側的宮婢小聲問詢。

文和聞言掀開馬車簾子以角,好奇的看去,果不其然瞧見宋慕含身後跟著個宮女。

那宮女生的嬌俏,面白如玉,雙頰含羞,瀲灩漂亮的眸子好奇的四處打量,這一副生氣模樣,饒是春色也遜色幾分。

就連見多了美人的文和也看入迷了去,恨不得走上前攔住她的胳膊,討要她的姓名,順道捏捏她鼓起的臉。

單是瞧著便覺得柔軟,想必揉搓起來也是上乘。

宋慕含註意到文和的視線,生怕她見過李姝茵,忙擋在李姝茵的跟前,少年清瘦的背影擋在前側,只落下一片陰影。

“茵兒,你過來些。”他背負的手扯了扯李姝茵的衣裳,似乎有些撒嬌的意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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